155:魔高一尺道高一丈
身后镇尺高悬,无忧哪敢乱说,他带回了谁。
“人间那青衣客,是谁?”
无忧只觉得背后发凉,身子不由得颤抖,父亲能这么问,必然是知晓一切。
“世间女子何其多,你非要和沈雁辞纠缠不清,她在人间的身份你不懂吗?”
无忧道:“她是我的妻子。”
空气中温度瞬间下降,板子一尺压着一尺落下。
“妻子,你可真是出息。沈雁辞是什么人?那是你的嫂子,你的嫂子,你和她暗渡陈仓。”
无忧素来乖滑,除却几万年前无默一事,其余的只要玄宸拉下脸来,他肯定会乖乖认错,这是他第二次这般强行的和父亲对着干。
“雁辞是燕王妃,哥哥不是燕王。就像您也不是真的萧睦安,瑜儿也不是您的孙儿。”
“放肆!”
身后尺子又重了三分,无忧没忍住眼泪,呜咽声啜泣不止。
“若不是爹爹一道旨意,以沈家全族威胁,雁辞又怎会嫁入皇家,成了活死人。”
“朕那时并未夺舍萧睦安,也不知道那青衣客是你。”
无忧道:“爹爹若是要她的命,就当没生过儿子吧!”
无垢这才到门口,便听这无脑的话,看着自己那傻弟弟,忍不住吐槽:不会说话就把嘴巴缝起来,拱火是个怎么回事儿?
意料之中,玄宸火气果然又添了几分,不顾无忧身后紫胀,他一把将儿子丢开,手里镇尺也化作长鞭。
听着鞭子破空的声音,无忧紧闭双眼,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,兄长高大的身躯紧紧将他护在身下,生生受了父亲的鞭子。
“天帝竟然没和老夫动手,老夫真是受宠若惊!”
后背传来阵阵剧痛,无垢倒吸一股冷气,这么多年上天帝做的,他爹的脾气还是不该当年,打人依旧手黑。
“儿子不敢,父亲责罚,儿子自当恭领。”
玄宸呵呵一笑,道:“你这是自己有了个混账闺女,才知道你做儿子有多混账?”
无垢顿觉尴尬,道:“当初年轻气盛,没理解父亲苦衷,对父亲不敬,是孩儿之过,父亲但有责罚,孩儿甘之如饴。”
“沈雁辞被带回南荒,你何时知晓的?”
无垢道:“下界凡人飞升,孩儿身为天帝怎会无所察觉?”
玄宸思索片刻,恍然大悟,凡人飞升,名讳必上神籍,凡人入魔,魔籍上也定有一席之地。
“知道了你还听之任之,叔嫂暗通曲款,不清不楚的,有个无默丢人现眼还不够?”
无垢道:“儿子对沈雁辞秋毫无犯,她算不得是儿子枕边人。无忧和她也不是这一世才有纠葛,天命如此,父亲又何必逼迫无忧和沈雁辞?”
玄宸似笑非笑道:“萧瑜的心思你不会不知道吧?”
意料之中无垢的脸色沉了下来,萧瑜爱慕长离,毋庸置疑。萧瑜无嗣而终,便是为情所困。自家水灵灵的大白菜,突然有只猪跑出来拱,还是自己养的猪,这事儿咋想都憋屈。
“小离未必有那个心思。”
无忧一颗心颤栗不止,原来他所做的一切,都在兄长眼皮子底下。兄长隐忍不发,是知他无二心,还是其他?
“哥哥,我……”
“情之所至,朕不会计较。人间那个青衣客是你,我早就知道了。”
无忧道:“那还请兄长赐婚,明媒正娶。”
玄宸一口茶喷了出来,无忧的要求真是让他大开眼界,无忧双目炯炯看着兄长。他在赌,赌兄长等了黎夙那么久,也能理解他一片赤诚,成全他和沈雁辞。
“好,朕下旨赐婚,明媒正娶。”
无忧长舒一口气,如释重负。
玄宸目瞪口呆,道:“无垢,你……你脑子不清楚吗?”
无垢缓缓道:“父亲,孩儿脑袋很清楚。无忧说的不错,孩儿和沈雁辞并无夫妻之实。沈雁辞既然有机缘白日飞升,便是和无忧有缘分,神仙讲究机缘,成全他们无可厚非。”
玄宸转过身,无声长叹,是如释重负。
无垢的笑带着几分苦涩,父亲心中,他是荼毒手足之人,母亲因无默之死早就恨上他了,无忧也在试探于他。父亲、母亲、手足与他皆是渐行渐远。温柔体贴的妻子,顽劣不失可爱的女儿,他这一生剩下的温情,实在是有限。
“孩儿去看小离了。”
再说长离,一通罚跪她早就困得不行,父亲禁制一解开,她回到晏清宫倒头就睡。长离睡得很沉,十分香甜,无垢抚着她的脸庞,不知是喜是悲。人间一行归来,长离不曾再被噩梦缠身,本该属于长离的宁静幸福,终于还是落在长离身上。顽皮可爱,聪慧懂事的女儿,是他漫长神生中,为数不多的慰藉。
“爹爹,您来了。”
长离揉揉眼睛,从榻上爬起来,她睡得十分随意,裹着衣服直接就趴枕头上睡,一点儿也不影响她梦周公。后来的薄毯,还是父亲给她盖上的。
“爹爹……”
长离跪在父亲膝下,现在架打完了,父亲罚她跪过,她也冷静下来。为儿女,和父亲出言不逊甚至大打出手,终究还是不对的。
“我知道错了,爹爹别生气了好不好?”
无垢会心一笑,他当年就算是上鉴戮台被天雷劈的皮开肉绽,也断不会和父亲服软,更不会像长离这般乖乖认错,请求父亲的谅解。
“同君父大打出手,以下犯上是大罪,该押上鉴戮台,处雷刑。”
“爹爹……”长离扯了下父亲衣袍,亮晶晶的眼睛水雾朦胧,怯生生的,可怜又可爱。“爹爹在人间答应过我的,不会将我丢给他人处置的。爹爹也可以引天雷,就在这里罚完行吗?”
无垢被逗得大笑,道:“天帝亲自用刑,滋味儿可不好受。”
长离哼唧一声,道:“您要么在这里引天雷罚我,要么就准备重修鉴戮台。”
无垢:……
“把你的规矩找出来!”
长离听罢,小脸儿瞬间涨的通红,她自然知道父亲嘴巴里的“规矩”是什么,她已经许久没被那般罚过,此刻让她亲自去取尺子过来受罚,实在是难为情的很。
“爹爹,能不能……”
“抗命,加十个板子。”
长离抿了抿嘴唇,福至心灵,一只手伏在床栏,撒腿就跑。奈何魔高一尺道高一丈,她这才起身,便被父亲辖制住。长离气的不行,回头哭着道:“爹爹你耍无赖,以大欺小欺负我。”
“不懂规矩,也不用你去拿了。”
长离回头去看,果然见父亲手里多了一柄铜尺,父亲宠爱从不娇纵,自在父亲膝下受教,她没少挨板子,她任性也嘴硬,可想到板子打在身上的滋味儿,由不得她不怕。还没等她开口,身子已经不由自主俯趴在父亲膝盖上。
女儿大了,不比在人间的奶娃娃郡主,无垢不便褪她裤子,只撩起她的衣裙,隔着层薄薄的底裤,重重的落下铜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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